锲而不舍

养活一团春意思,撑起两根穷骨头

相期与书(重写)

“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。”我对书,也有一种“痴爱”。中学时,语文成绩一直突出,大学读中文系,结合教材也读了不少书。毕业后,先后从事记者和公务员工作,一直都和文字打交道,自然对书“爱不释手”。几十年来,书就是我的“亲密爱人”。

对书的认识,始于小学时听“说书”。我出身农村,上世纪70年代末入学,那时农村文化气氛极其淡薄,除了教材,见不到几本书,且不识几个字,谈不上读书。每年的冬闲,村里就请四方游走的说书人来村里说书,连说带唱一次就长大一个月左右,在当时也算是一种文化娱乐活动吧。在小学二年级时,我听得着了迷。有一天说的是“长坂坡”,天上还飘起了雪花。说书人被安排在大队部住宿,我爷爷当时还是村干部,把大队部的钥匙给了我,要我结束后领他们去住宿,我和几个人坚持听到最后。其中一个人是本村的,也在大队部住。听说他以前在县城教书,因犯了什么“错误”被化成“右派”下放回村。妻子孩子都离开了他,他的父母也双亡,已经没有了家,村里就把他安排在大队部住。在去大队部的路上,这位“右派”告诉我,今天说的是《三国演义》里的故事,这本书是我国的四大名著之一。那天晚上,我还去了这位“右派”的房间,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一大箱子书。他还说,他的书大部分都被烧了,这只是剩下的一部分。我好奇地翻看,因还不认识多少字,许多书连书名都念不全。他热情地给我介绍书名和主要情节。从此我多次去他的房间,他都不厌其烦地介绍他的书。我第一次知道,书中还有这么精彩的世界,同时暗下决心,今后一定要多读书。两年后,这个“右派”得急病死了,村里草草地埋葬了他,把书也烧了。当时我想抓出几本,父母告诫我,别拿,死人的东西,不吉利。

转到县城读中学,眼界开阔了,也逐渐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书。我也没有目的,抓住什么读什么,就连连环画的小人书都读了两大摞。父母也放心,反正那时都是“革命书籍”,真正是开卷有益。书中还有许多字不认识,我用舅舅给的5角“压岁钱”在全班第一个买了新华字典。初中二年级时,我的同桌的父亲是县里的文化站站长,和我家关系很好,特别是他家里有好多书,我家里正好住的紧张,就邀请我搬到他家去住了一年,也方便看书。同桌的父亲也很热心,经常“指导”,比如四大名著不准看《红楼梦》,说是“禁书”。其实那时这本书已经解禁了。看《水浒传》县要先学毛主席语录,书的扉页就印着“宋江投降了,就去打方腊。”等语录。后来我才明白,这观点也有偏颇之处。《封神演义》《醒世恒言》等书都读了,虽然当时有些懵懵懂懂的。当时也开始读原苏联小说,(那时外国文学作品好像只有原苏联小说)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主人公保尔·柯察金好长时间都是我的偶像,《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》的五位英勇的红军女战士让我血脉偾张。女红军丽达的“遗言”让我久久铭刻在心“我们必须坚守,因为背后就是俄罗斯”。这个小说书名也成为我后来从事记者生涯时写的一篇通讯的标题,这篇通讯还获得当年全省好新闻的二等奖。

读高中时,因为高考的压力,学习紧张了,读书的的时间反而少了。但还是挤出时间读了一些书,如《红楼梦》就是在高二读完的。大学读的是中文系,读书成了必要的功课,学校的图书馆成了我的“第二课堂”,我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种书籍。那时金庸和琼瑶的作品正流行,我们的教材上却只字不提。一个周六的晚上,心情烦躁,在图书馆翻了几本书都心不在焉。一位管理员大姐主动给我推荐了琼瑶的小说《窗外》,我一个晚上就读完了。从此对这两位流行作家的作品看了不少,对他们的写作技巧很佩服,还专门写过论文分析。现在看来,论文写得很肤浅。当然,学这个专业,读书是一方面,还要学会评论赏析。我记得,曾参加过小说《静静的頓河》的研讨会,有人提出肖洛霍夫那么年轻怎么能写出这么深刻的作品,甚至质疑作者的出处。我就用牛顿“天才是百分之一的汗水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”的观点反证,还得到许多同学的赞成。

毕业了,从事记者工作,读书的习惯自然就延续下来。如在第一个“五一”长假,我足不出户,读完了二月河的三部“帝王系列”。在后来一次采访中,和采访对象偶尔谈起这三部小说,他问我认为那部写的最好。我说是《雍正王朝》,因为这部小说最大的价值是“正名”,形象地证明了雍正皇帝是一个勤勉的改革的皇帝。而我以前看过一本列举十大暴君的书,雍正“屠兄杀子”,被排在第二位。他表示也有同感,因此这位采访对象从不配合到配合,使得采访很顺利。但那时开始,大部头的书越读越少了,主要看一些《新闻爱好者》《新华文摘》等杂志,还是落得个爱读书的“美名”。我们对面邻居的大姐是妻子的同事,经常串门。在她们单位经常说我“常抱着书看”。当记者时,任务重,因此许多文章就是“急就章”。我的女儿就认为我的文章“硬巴巴的”,不好看。一次她拿着一张人民日报推荐了头题《边城新貌》给我看,特别说第一段写得好。我看后说,第一段是引用沈从文小说《边城》的。她跑到我的书架,找到这篇小说,一口气就读完,从此形成了爱读书的习惯。

后来进机关当了公务员,忙于工作,勤于应酬,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读书了,有空就看些实用的工具书。2011年,台湾爆发“塑化剂”事件,我工作的县是食品和香精香料的生产基地,管理任务非常重。我从头学习有关化学知识,结合实际,认真掌握“塑化剂”的有关问题,在全县企业培训中,我作为主管部门负责人,作了动员报告。参加培训的专家认为我不外行,一定能管理好。在以后省里搞的几次抽检中,该县的相关企业的产品都顺利达标。调回市里从事棉花检验工作,我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书本,深入到实验室和棉花仓库,认真掌握棉花的品种性能以及杂质排除品级认定等知识。这些知识,对一个中文系毕业生来说,确是“新鲜”。

当然,在公务员工作中,偶尔也有“掉书袋”的时候。2010年,观光上海世博会的时候,到韩国、英国等场馆参观时,需要排几小时的队,我和女儿就玩起了“诗词接龙”的游戏,迎来不少人羡慕的眼光。前年,在新疆乌鲁木齐郊区的一个仓库里开展棉花检验,仓库经理指着院内仅有的一颗粗大柳树说当地人称为“左公柳”,问我是否知道是纪念谁的。我随口答道“左宗棠”,还背诵了几句肯定他新疆平叛的诗:“大将筹边尚未还,湖湘子弟满天山,新栽杨柳三千里,引得春风渡玉关。”

(最近想读《菊与刀》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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